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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擄到巴比倫

 

經文:耶29:1, 4-7, RR 13 (Ps51), SS 17, 27, 509

10-13-2013

今天我們所讀的經文談到猶太人被擄到巴比倫的故事,這個件事和出埃及事件一樣是以色列人的重要歷史事件。猶太人身在異國他鄉,面對強大的帝國,有些愛國之士起身反抗,卻被鎮壓下 來,他們心裡悲痛卻無能為力。就在這時,上帝對他們的災難發言,對他們受困的環境發言,上帝借著耶利米,對他的百姓說話!

信一開始,上帝要被擄的人不要存回歸的心,要在當地建造房屋,栽種田園,成家立室,生養眾多,因為在此異邦還要久居,必須順應環境,不僅如此,還要為敵國之城求平安!這是多麼不可思議!猶太人的陰謀造反既然失敗,想必受到巴比倫的報復,當地的人一定充滿著哀怨,完全看不見眼前的悲慘命運有任何扭轉的可能。而代表神說話的耶利米又只有傳認命的信息,他們的希望可以寄在什麼地方?

巴哈有一首管風琴曲『坐在巴比倫河畔』 (BWV 653, An Wasserflüssen Babylon)。歌詞取自詩篇137篇,是被擄巴比倫時期的作品,每行詩句皆痛苦猶新,他運用了小調音階與半音,來營造悲淒的氣氛,並巧妙地運用許多下行的動機,一段接一段來表達憂傷的情緒,一段比一段深沈,最後巴比倫的首領竟不容他們哀傷,強制『命令』他們要歡笑!

雖然統治者是如此的傲慢,耶利米要他們正視一個事實,城的平安跟他們本身的平安,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。他們一方面要在異地扎根,「生養眾多,不至減少」(v.6) ,另一方面也要積極投入居住國的建設,除去過客心態,為當地「求平安」和為那城「祈禱」。這等於他們就要永遠寄人籬下。相對於那些廣受歡迎的假先知,傳遞著虛幻的應許,在28章即宣稱「二年之後」耶和華就會把被擄之民和聖殿被掠的器皿帶回來。做為一個承擔苦難時代的先知,耶利米的信息十分明確,從沒有因著不同的對象或時機而更改。由始至終,也不管對象是誰,他都忠於耶和華的呼召。也因為如此,他必須肩負猶奸的駡名,長年的逃命,一生顛沛也不見果效,最後給人擄到埃及去了。他死後好多年,猶太人才真正明白耶利米的偉大,在晚期猶太教,他是個極受尊敬的人 物,他們稱耶利米為「那位先知」,就是那位要再來復興萬事的。

今天這個國破家亡的歷史事件對他們猶太民族而言,是椎心之痛、是悲慘的,卻由此產生了錫安情結,在失國流亡他鄉的歲月裡不斷地強化凝聚“回鄉”的情感,在被擄七十年後猶太人終於回歸本鄉,靠著波斯王的恩賜開始重建聖殿,這所新聖殿 (第二聖殿) 成為以色列人的精神堡壘, 雖然他們當時無法成為一個國家,然而,他們仍須團結一致,才能對抗外力壓迫。聖殿對他們來說,是耶和華上帝與他們立約的象徵,是耶和華對選民的應許,也是他們的歷史中心,重建聖殿讓他們重建歷史,也再一次地群體身份認同。接著在主前331年亞歷山大征服巴勒斯坦,開始了 希臘統治時期。到了西元70年羅馬毀了第二聖殿,此後猶太人進入流散時期,但是他們的錫安情結卻與日俱深,終於神蹟般地在1947年得到國際認可,1948年讓猶太民族在以色列地復國。這是20世紀最大的神蹟,它準確地應驗了聖經的預言,肯定了聖經的權威和神的真實。『被擄到巴比倫』自此被用來象徵個人、教會、或國家信仰的危機和挑戰。

中古世紀、宗教改革之前,羅馬教廷曾有七十年 (1305-1377) 被遷法國亞威農 (Avignon),在教會歷史中稱之為「教會被擄巴比倫」,在那個時期,教皇過著極度奢華的宴樂生活,為了獲取金錢來源,出賣主教職位,並對信徒抽取重稅。繼之,馬丁路德於1520年10月發表了著作《教會被擄巴比倫》(De captivitate Babylonica ecclesiae),攻擊中古教會整個聖禮系統,除了洗禮與聖餐,是上帝所設立的記號,和赦罪的應許以外,其他均不合聖經的聖禮制度,而教會因著腐敗與 離經叛道,猶如以色列民曾被擄到巴比倫,經歷了國破家亡般難堪與羞辱的生活。

我們都是從台灣移民到美國,有時我們的處境有點像是當時被擄至巴比倫的猶太人,只是他們是被強迫的,而我們是自己選的。當然我們選擇來美國,好像是猶太人的祖先選擇到迦南地移民一般。被擄至巴比倫的猶太人在那裡哭泣。耶利米安慰他們,說在困境中要有開放的心境,就是要認同改變後的新身份與新責任。因為無論是留在原地或被擄到巴比倫都面臨相同的考驗,都是怎樣建造房屋—居留問題;耕種—職業問題;生兒育女—下一代的問題;但這些都是個人的問題,我們還要放寬視野,為新城求平安—尋找自己與居住地的新關係,這是一種向外又積極的關係。通常第一代移民為了拼生存,加上語言和文化的差異,比較不容易融入主流社會;第二代以後逐漸融入社會,這是很正常的現象。第二次世界大戰時,日本偷襲珍珠港以後,美國對於日本的移民有所顧忌,因為怕他們在戰爭中,他們幫忙日本打美國,但事實證明,這些日本移民的後代認同美國,他們願意為美國而戰。我們台美人,雖然心裡思念故鄉台灣,但是我們都努力盡公民的責任,因為我們知道,我們的城市若是蒙福,我們自然也是有福的;我們的城市若是不安,我們也不能偏安一隅。上星期二咱長島的 Suffolk County舉辦第一次Suffolk County Taiwan Day 並表揚傑出台灣人士,這是我們的城市對台美人的肯定,也是值得我們驕傲的一天。可惜,當天只有元極舞的表演,無法呈現出台灣文化的多元性。希望明年同鄉會有更周全的準備,也鼓勵有更多的台美人參加。

移民的人士去到一個新的地方,留在原居地的卻是一個「新地方」臨到這些人,都需學習怎樣在新地方的生活。1949年,國民黨撤退到台灣之後,蔣介石喊出了「一年準備、二年反攻、三年掃 蕩、五年成功」的口號,台灣只是國民黨反共大陸的跳板,沒有永續經營的打算,也因為他們的過客心態,造成今日認同的混亂與族群的問題,這是非常令人遺憾的事。尤金畢德生曾在其《耶穌的道路》(The Jesus Way) 一書,用了相當多的篇幅,討論猶太人這段被擄巴比倫的流亡史。 他沒有談太多流亡的情形,卻著墨在猶太人到了巴比倫之後,如何被巴比倫人富裕、先進的科技及絢麗、開放的宗教崇拜所迷惑,而失去了自己,失去了對耶和華的盼望與熱情。最近台灣的政局動盪,就是主政者和一些新住民視台灣人民如「被擄到巴比倫」一再踐踏人民尊嚴,以獲取政治、經濟的利益;而部分的台灣人也樂意出賣靈魂,被財富、權勢所迷惑而成為幫凶。我們知道真正可怕的流亡,不是在流亡路上的種種艱困,而是到了流亡之地之後,被統治者的表象所迷惑,而向現實低頭,這個失去了盼望的靈魂,才是流亡真正可怕的地方。做為基督徒,我們知道在政權背後的不是權力施捨者、 不是霸權、不是槍桿子,而是耶和華:這也是今天我們台灣人要學習的,抬起頭來看見政權背後的最後掌權者。

四百多年,外來政權不以台灣為主體的統治方式,致使台灣人民出現身份認同的危機。從猶太人被擄到巴比倫的經驗來看,重建歷史是台灣走出混亂的一個方向。這個歷史必須是一個與人民的生活息息相關,以台灣主體意識為主軸的歷史,如此才能產生屬於台灣的錫安情結,在苦難的歷史中去體會上帝的帶領與恩典。猶太人在被擄七十年後終於回歸本鄉,七十象徵完整,時候到了,被擄的苦難就會結束,回到耶路撒冷與上帝重新立約,巴比倫不是結束,而是讓人更深經歷上帝的同在和恩典。讓我們一起來仰望上帝,在台灣的苦難中經歷上帝同在的平安,時候到了, 台灣被擄的苦難就會結束,走入上帝的恩典之中。